第八十二章 褐衣老丈 (第1/2页)
王蝉儿瞪了李元霸一眼,自进房去,回身重重将门关上。
李元霸见她武功诡异,喜怒无常,心中对她颇为忌惮。自己措手不及,被她逼食了什么“七生九死丸”,也不知吉凶如何,心犹存疑,因此一进客房,当即盘膝而坐,暗中运气。
运气之际,气到之处,果然隐隐作痛。心中咯噔一下,心跳加快。稍微定神,深自呼吸,依旧如此,不由得大惊。起初还将信将疑,至此才信自己已受制于她。
心道恩师要自己速往洛阳送信,不料走到半道,竟撞见这个鬼丫头,更想不到此女如此蛮不讲理,行事也出人意料,听我说出其父死讯竟不当真,也不立时逼问。事到如今,自己只好先虚以委蛇,伺机再谋脱身。也不管她,先睡一觉再说。想到这里,和衣倒在床上,闭目睡去。
才合上眼,便梦见颜萱,只见她两眼汪汪,对他怨道:“你好狠心,竟将我撇下不管,自己跑了。”才要辩白,一转念,又见颜萱已随其母回到栖霞山,竟然削发为尼。自己去看她,她视如陌路,冷若冰霜。李元霸心中酸苦,喊道:“萱儿,我、我却不是有意离开你,只因恩师要我送一封信去洛阳,待我将信送至,便回来找你……”
颜萱却不答他,转身自去。他一着急,大喊一声:“萱儿,别走!”忽然惊醒过来,坐起身,才知是梦,长吁一口气。
只觉浑身发软,心内不安。心道:“我心神不定,为情所惑,难怪恩师责备于我。”深悔自己练功不勤,居然连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受制于她,往后还如何立足江湖?言念及此,竟惊出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消,爬起盘膝而坐,可是才一运气,身中便如前作痛,只得作罢。
正自烦闷,忽听隔壁传来响声,忙跳起来。侧耳细听,似有人在王蝉儿房中疾速来回走动,又不似王蝉儿脚步,走近墙壁,贴耳而听。突然听见“哎哟”叫声,却是两个不同男声。
心念如火花电闪:“这臭丫头虽粗暴待己,毕竟她是师父之女,此时遇险,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当下打开房门,冲到王蝉儿房前,见门紧闭,情急之下,不及敲门,一脚踹去。
只听“呼喇”一声,门被踢开。他先侧身一避,往里一张,四处黑窟窿东的,手持玄竹杖挡在身前,一个打滚翻身进去。进门之际,见有两个人影已从窗口跳出,他大喝一声,追过去时,两个人已逃得无影无踪。
他忙喊道:“小师妹!”此房颇大,却有二进。一边绕过屏风,抢到里间,透过月光,微茫之下,只见床榻一片浪迹,枕头被斩成几节,又见床头沾了几滴血迹,心中大惊:“莫非她已遭不测,被仇家掠去?”
一时呆立当场,他心中对王蝉儿虽无好感,可是毕竟也算同门,心中悲愤,失声喊道:“小师妹!你在哪里?”跃上窗台,便要跳出追杀手而去。
正在这里,只听头顶之上传了一阵格格笑声。他惊得跳起来,侧身仰头一看,只见王蝉儿坐在横梁之上,离地有丈许高,两只脚荡呀荡的,居然还在嗑瓜子儿。
李元霸更是一惊,道:“啊,小师妹,你、你怎么爬上横梁上面?你没事罢?”
只听王蝉儿又是格格一笑,嗔道:“臭小子,你先别管我怎么上了横梁,我倒要问你怎么踢破了人家的门口闯进来?”
李元霸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笑道:“我听见隔壁房中有动静,猜知你又有事了,情急之下才破门而入。”
“咯咯,难道你想来救我不成?”
“也不敢说救你,不过想过来瞧瞧罢了。刚才不是有两个人影从窗口逃走了么?”
王蝉儿瞪他一眼,道:“哼,你现下才来,若等你来救,本姑娘都不知要死几回了。”说着轻轻一跃,从梁上跳了下来。
她走到床前,见床上乱七八糟,心中恼怒,冷笑道:“崆峒派的那两个臭家伙,想趁本姑娘睡觉时下手,哪知本姑娘却不在床上睡觉。”
李元霸心道:“原来她早有防备,不肯睡床上,却爬上横梁上去。”他想起自己当初也在念佛庵的梁上过夜,如今王蝉儿也跟自己那时一样,不禁莞尔,叹道:“幸好小师妹一直睡在横梁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看清是崆峒派两个人么?”
“难道我会看错?我爹爹早收集天下各门各派武功招数,绘成图籍,总名叫《武藏》,崆峒派武功招数便在第三十四册上面,我十岁时便已看过。今夜想来偷袭我的乃是崆峒派辈分甚高的两大高手,一个是道号叫“风无痕”的常守圭,另一个是道号叫‘云有影’的程希德。他们两个鬼鬼祟祟潜进房来,以为我睡着了,一上来便连往床上乱砍,下手好狠。我飞针射中他们,正要下来取了他们性命,谁知你乱跑进来,他们才逃走了。”
“崆峒派究竟和白羽派有何仇怨,如此偷偷摸摸的,想要害你?”
王蝉儿冷笑道:“哼,还不是都以为我身上藏有甚么玄武秘……”说到这里,却住口不往下说了。
“玄武秘笈?”
“咦,你、你又怎么知道?”
“略知一二。”李元霸微微一笑。
“哼,臭小子,连我都不清楚呢,你又知道什么?”又道:“今晚这房子却不能呆了。你快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甚么,这、这半夜三更的,却往哪里去?”
“你怎么罗哩罗嗦的,谁又是你师妹,不许你乱叫!哼,你若不想走也随你便。”说着转身走出门,径往马厩牵马。其时,夜已三更,旅店悄无人声。李元霸只好也去牵马,两人一前一后,骑马出了旅店。
王蝉儿在前纵骑而驰,李元霸驱马跟在后面。赤色之马乃千里马,足下极健,不鞭自奋,李元霸骑下须不断加鞭才赶得上。
李元霸见她只往东行,与洛阳方向背道而驰,心中焦急,但受制于她,不得不随她而去。
王蝉儿纵马行出二三十里路,这才停下。等李元霸赶上来,细细打量他一番,道:“臭小子,这一路过来,本姑娘正愁没个人作伴呢。算你造化,从今往后,你便做我的仆从,日夜随行,服侍本姑娘,你可愿意?”
李元霸见她大大咧咧,居然要把自己当作仆从,肚里有气,闷哼了一声,嘴上却笑道:“嘻嘻,只要你不嫌弃,我能与小师妹作伴,服侍左右,便是其他师兄想也还不能呢。”
“哼,我知你口是心非,可是你若不老实,本姑娘也有法儿治你,到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元霸嘻嘻一笑,道:“我这人最是老实本分的了,要不你爹爹也不会将我收为闭门弟子呢。何况,我正想跟你学白羽扇法呢,即便你不要我作伴,我也要成天跟在你后面呢。”
王蝉儿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细碎白牙,道:“你想跟我学白羽扇法,那么你须叫我师姐才是。不然,谁又懒怠教你?嗯,你姓什么,叫甚么名字?”
李元霸道:“我姓李,名叫元霸。”
“唔,好难听的名字!”
李元霸暗暗咬牙切齿。
王蝉儿道:“本来我想教训一下你的,不过见你总算还有点良心,听到隔壁响声,居然肯跑过来救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侠义之为。小师妹武功高强,我又哪里敢言相救二字。”
“哼,你知道就好。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要英雄救美么?”
“是。我才入门不到几天,没学到白羽派的神妙功夫,功夫差劲,不过嘛……”
“不过甚么?”
“前几日我在扬州,遇见了八位师兄,还和大师兄交过手……”
“甚么,你和大师兄交过手?”
“是。”
“你怎么打得过大、师兄他呢?我猜你定然一败涂地不是。”
李元霸暗暗好笑,道:“是。大师兄的点穴功夫果然了得,他一出手,便将皇甫派的大宗师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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