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媚眼如丝 (第1/2页)
李元霸见王蝉儿被自己咬了手指,害羞跑进船舱,还将舱门关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甜酒娘入口甘甜,酒味醇厚,他虽只喝了五六杯,却不觉已有了五六分醉意。也不去管王蝉躲到哪里,自己倒酒自饮。又饮几杯下肚后,顿觉浑身发热。这时湖上凉风吹来,丝丝拂面,令他大感畅快,不禁喊道:“快哉风!”
抬头望月,见夜空繁星点点,星月齐辉,令人悠然神往,不觉站起身来。忽听船舱里传来王蝉的惊叫之声:“我的娘耶!元霸,你快进来!怎的舱里全是老、老鼠......”不时传来鞋子用力踩踏船板的声音。
李元霸乍闻之际,以为又有甚么刺客跟踪上了船,着实吃了一惊,后来听见王蝉儿嚷叫有老鼠,虚惊一场,才松了口气。嘿的一声,心道:“原来女孩子都怕那些鼠辈。”忽然想起褒姒也怕老鼠,觉得她善解可人,与颜萱竟属同类,不似王蝉儿这鬼丫头,身上半点女儿家温柔都无。如此一想,竟懒得去理她。
负手立于船头,自在赏月,突然身后船舱门被拉开,王蝉儿奔了出来,直往自己身后躲去。
李元霸回头看时,只见一群老鼠黑压压的跟在王蝉儿后面,也从舱门蹿出,争先恐后,四散而逃。王蝉儿花容失色,躲在他身后,手牵他衣袖,跺脚道:“你、你快替我赶走那些毛绒绒的东西……”竟连“老鼠”这个字眼都不敢说了。
“哈哈,我说小师妹,怎么几个老鼠便把你吓成这样了?”
话未说完,只见舱内突然又蹿出几只大如兔子的老鼠,只往李王二人脚下乱钻,王蝉儿一见之下,大叫一声,蹦的跳起,双手一把搂住李元霸脖子,全身悬空,吊在他身上。双足离地,高高翘起,生怕被老鼠碰着咬着,口中不住哇哇大叫。
李元霸被王蝉儿突然这样搂住,几乎摔倒,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见她如此惊慌失措,扑在自己身上躲避老鼠,伸手抱紧她,笑道:“小师妹,你这一招叫做甚么?我一个不留神,几乎被你扳倒。”
王蝉儿跳到他身上,只顾左右张皇船上群鼠的动向,哪里顾得上去搭理他。这时见群鼠四散而去,纷纷跳入湖中,船板上虽已不见老鼠踪影,仍心有余悸,似还怕舱内有老鼠跑出,不肯从李元霸身上下来。
李元霸被她死死搂着,头脸埋在她怀里,几乎窒息,急忙喊道:“小师妹,快松开手,我、我要被你闷死了。”
王蝉儿听见他喊,略定了定神,双手才放松了些,让他露出脸来,全身仍吊他身上,嗔道:“喂,臭小子,你快进舱去将老鼠赶跑了,我、我才下来。”
李元霸道:“你不放手,我怎么进去赶老鼠?”
王蝉儿想想也是,这才松手下来,可仍躲在李元霸身后,不时张望舱门,惟恐又有老鼠突然跑出。
李元霸见她神色紧张,成心想吓她,突然手指她身后,喊道:“哇,你脚下有只好大老鼠。”
王蝉儿猛然听见,也不回头,惊叫一声,纵身一跃,又跳上了李元霸身上,双手死死搂住他的头,几乎骑到他肩上。
李元霸猝不及防,脚下站立不稳,往后倒退几步,一个趔趄,连着王蝉儿一齐倒在船板上。他人未落地,忍不住张口大笑。
谁知才笑出几声,脸上便挨了一个巴掌,痛哼一声,伸手去摸脸。只见王蝉儿趴在自己身上,对他怒道:“好哇,臭小子,你、你敢吓我!”
李元霸见她脸色煞白,虽被吓得魂飞魄散,犹知伸手打人,叹道:“小师妹,便是你生气打人,也不必下手太重。”
“呸,我既生气打人,自然要打得重些。”
“哼,别以为我不会还手,见你是小师妹,我才让你几分......”
"谁要你让了,你想还手你还呀,看你敢打我不敢?"说着伸出右手又要打他,李元霸早有防备,不等她手到,右手抓住了她右手。王蝉儿见右手被抓,左手又跟着打来,李元霸左手也抓住了她左手。
王蝉儿无法用脚,双手挣脱不开,居然张口来咬。李元霸见她满口细碎白牙,不禁吓了一跳,忙松开她手,翻身跳起来,远远躲开,笑道:“罢了,罢了。小师妹快住手!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闹了。我怕你了还不成么?”
王蝉儿见他退避,心中得意,鄙夷道:“哼,臭小子,你知怕我就好。别以为你会使什么疯魔杖法就了不得,若论拳脚,你哪里是本姑娘对手,算你识相。”
李元霸笑道:“你的拳脚我倒不甚怕,怕只怕你的尖牙利爪......”
王蝉儿忽听他说怕自己牙齿,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咬唇道:“臭小子!算你躲的快,不然我非咬你鼻子下来不可,谁叫你先咬我手指来着,这笔帐我可记下啦。”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小师妹,我们患难之交,侥幸活到今日也不容易,两个既同在一条船上,何必再你咬我、我咬你的,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坐下喝酒赏月,岂不大好?”
王蝉儿轻哼一声,道:“谁还有心思和你喝酒赏月,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让你搅了。我自己喝酒,不要你陪。”说着转身坐到船头桌旁,自己拿起酒囊,倒酒自饮。
李元霸见她气犹未消,笑道:“也罢。小师妹,你既不要我陪,那么你就自己喝几杯压惊罢。我一边守看舱门,看还有没有老鼠跑出来。”走过去拿起酒囊,倒满一杯酒拿了,走到舱门左侧坐下。
王蝉儿自酌自饮,一声不吭,一连喝了三杯。喝到第四杯时,恰好风吹船动,船身摇晃几下,她手中颤抖,酒杯竟脱手滑落,掉在船板上,又骨碌碌滚至船边,转眼掉入湖中。
王蝉儿低头寻找,忽不见了酒杯,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你这酒杯,连你也不肯陪我喝酒,要离我而去么?”说话之间,舌头打结,似有醉意。
李元霸见了,笑嘻嘻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见她忽然倒头伏在桌上,以为她醉了。正要调侃几句,谁知她肩头不时耸起,原来在抽泣,呜咽有声,才到嘴边的话便缩回去了。
一时不知所措,听她哭了一阵,似意犹未尽,忍不住过去拍拍她肩背,笑道:“小师妹,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王蝉儿抬起头来,泪流满面,一把将他推开,哭道:“臭小子,你巴不得人家哭死了你才称心呢,不要你假惺惺的来劝我。我哭我的,不关你事。”
见他手中拿着酒杯,一把夺过来,又倒上一杯,仰脖一干而尽。酒囊之酒已被喝去大半。
李元霸被她抢白一顿,自觉没趣,讪讪道:“好罢,要喝要哭也由得你,我困了,要睡去了。”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便要往船舱走去。
谁知王蝉儿在后喊道:“喂,你站住,不许你去睡!”
李元霸讶道:“这、这倒奇了。我说陪你喝酒,你又不要,我说去睡觉,你又不许。小师妹,你可讲不讲理?”
王蝉儿眼瞪着他,突然咯咯一笑,醉眼迷离,道:“我偏不讲理,你待怎的?”说着又倒一杯酒,往口里倒,口中喃喃:“臭小子,我知你这人最没良心,铁石心肠、忘恩负义,你枉自说要做我师哥,可是你却处处欺负我、惹我生气,我今夜便喝醉你看.....”
李元霸本想回舱里睡觉,听王蝉儿说要喝醉,忽然想到她已有八分醉意,再喝下去,一失足掉进湖里,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担当不起。
忙过去要夺她酒杯,王蝉儿眼见得快,一个转身,将酒杯收回,背对李元霸,手拿酒杯只往嘴里灌。可是酒灌到一半,已拿不稳酒杯,酒水洒出,溅湿了衣襟。
王蝉儿几乎挨在李元霸怀里,身子几乎坐不稳,李元霸只得用手扶住她。
这时她回眸看他,波光流转,口中说道:“臭小子,叫你别挨近我,告诉你,我、我全身上下都有迷香毒药,你可小心点儿,你若去睡了,我不毒死你也要熏死你,你怕不怕,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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