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天降横财 (第1/2页)
仵作冯六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袍是缀了几块补丁,一头灰发下是一张整洁却干瘪的脸,双手干干净净的,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齐。可是无论他整个人看起来如何干净整洁,都遮盖不了他身上向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尸体气味。
“仵作冯六参见县丞大人!”
冯六佝偻着身子向江逐流拜了一拜。
“免礼!”江逐流指着书案前的凳子说道:“冯六,你且坐下。”
冯六诚惶诚恐地用半拉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地面。在北宋,仵作属于贱民行业,身份连寻常老百姓都比不上,不意今日却受到县丞江大人如此优待,竟然赏了一个座位给他。
“冯六,我来问你,兴国寺杀人案可是由你检验的尸体?”江逐流能感觉到冯六的紧张,所以语调尽量放得柔和一些。
“禀县丞大人,确是小人。”
江逐流拿起桌上的匕首说道:“这把匕首是否也是由你检验?”
冯六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过江逐流那把匕首,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县丞大人,这把匕首确实是小人检验。”
“当日发现匕首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形,你再与本县叙说一遍。”
冯六想了一下,抬头说道:“县丞大人,当日小人正和县尉大人在心观禅师禅室内检验心观禅师的尸体,忽然有僧人来报,在寺内发现了一把匕首,县尉大人立刻带领小人赶了过去,果然看见兴国寺二道内门的大门后的地面上有一把匕首。县尉大人命小人拿着匕首去和心观禅师尸体上的伤口做比对。小人经过比对后发现,这把匕首形状和心观禅师伤口处的形状完全相同,因此就断定这把匕首确为杀人凶器。”
江逐流轻轻摇了摇头道:“冯六,本县不是让你说这些,本县是让你说当日发现匕首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情形。”
“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冯六低声重复着江逐流的问话,皱眉苦苦思索起来。
过了半晌,他抬头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当日看到匕首的时候,它就躺在地上,匕首上沾染有一些泥土,拿起匕首后,匕首下面的地面上有一个微微潮湿的匕首形状的印记。匕首手柄上爬了很多蚂蚁。”
“蚂蚁?”江逐流心中一喜,果然是蚂蚁!他压着内心的喜悦问道:“你确定当时匕首上有很多蚂蚁吗?你不会记错吧?”
“对,县丞大人,当时匕首手柄上是很多蚂蚁,小人不会记错。当时县尉大人也在场,县丞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把县尉大人请过来询问。”冯六肯定地说道。
江逐流拍了一下桌子,不悦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方才你讲这些东西你都没有在验尸报告中提到?连匕首上有蚂蚁都没有写上?”
冯六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说道:“禀告县丞大人,小人以往检验尸体和凶器的时候都是检验尸体上的伤痕和凶器的形状是否吻合,凶器上是否残留有血迹,如此等等,从来没有听哪位知县老爷要求小人记录凶器上有没有蚂蚁之说。所以,小人就疏忽了这一点,万望县丞大人饶恕小人的罪过!”
“好了,冯六,你起来吧。下次再检验尸体和凶器的时候,记录一定要再仔细一点,把所有的细节都记录下来,不要遗漏。也许破案的关键就在这一点小细节上面呢!”江逐流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县丞大人,小人下次一定长了记性,把所有的细节涓滴不漏的记录下来。”冯六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冯六,本县再来问你,当日你看到匕首的时候,只有匕首的手柄上爬有蚂蚁?匕首锋刃上没有蚂蚁吗?”江逐流柔声问道。
“县丞大人,匕首锋刃上沾染了许多泥土,没有蚂蚁,蚂蚁都集中在匕首的手柄上呢!”冯六肯定地说道。
“好,冯六,你这就去找县尉张大人,把你方才说的这些再和县尉张大人核实一下,确无错误之后,就把这些记录下来,你和张县尉都签上名字,然后让张县尉送到本县这里来。”
“是,县丞大人,小人这就去!”
冯六躬身退出思补堂去。
江逐流则又低头沉思起来。
蚂蚁,匕首手柄上爬满了蚂蚁,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一边沉思,一边反复查看着匕首的手柄,猛然间,他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难道说是如此吗?
张保拿着刚补好的记录匆匆从外面进来。
“县丞大人,你方才交代的补录属下这边已经做好了。”
江逐流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见无什么差错,这才把刚补好的记录夹进兴国寺杀人案的卷宗中去。
“张大哥,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托付给你,你务必找人悄悄去办理,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江逐流把张保交代身边,低声地交代起
“是,县丞大人,属下一定做到!”张保躬身说道。
“呵呵,张大哥,能不能破得兴国寺杀人案,就看你的了!”
江逐流笑了着拍了拍张保的肩膀,让他速速去办,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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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阳县各交通要道又一次贴满了告示,告示上说,阳县丞江逐流决定于六日后在阳县马道口公开审理方家两位公子分夺家产一案,希望阳县父老乡亲到时候去现场督看江县丞断案。
这个消息立刻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阳大地。阳县顿时沸腾起来,江逐流**天要公开审理案子了!**天要公开审理案子了!而且还是最阳县有史以来最难审断的案子。
这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前后让多少知县和县丞折戟沉沙,这次**天出马究竟如何呢?阳县的老百姓中也有不同的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认为,**天上任一个多月来,亲手断了多少棘手难缠的案子,这些案子断得那叫个干净漂亮,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因此,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之间的案子纵使再难缠再棘手,也不可能难住**天,**天一定会解开这个死结,让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江逐流虽然号称**天,但是他断的案子和官司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他向众人展示的只是他的天资聪颖、智力超群而已。现在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这个争夺家产的官司却和以前江逐流处理的二三百宗官司都不一样。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身后都有庞大的实力,任何一个人伸出胳膊来都比江县丞的大腿粗,江县丞纵使再聪明,纵使他这个清官能断得了难缠的家务事,但是他又如何能斗得过方家两位公子身后的雄厚势力呢?所以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即使江县丞把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的官司断得让众人心服口服,但是方家两位公子却死活不服,最后江县丞也会和他的十数位前任一样,丢掉乌纱帽狼狈的离开阳。
在阳县,支持这两种说法的人数量不相上下,正好是五五开。于是乎阳县就热闹起来了,一时间阳民间这两种说法展开了激烈的碰撞,支持两种不同的说法的人从小声讨论到大声争吵甚至发展到动手殴斗,场面那个混乱,让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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