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瘟神 (第2/2页)
实,尚书大人何敢在朝堂之上就做如此之定论?”
晏殊尚未回答,珠帘后就传来刘太后冷厉的声音。
“冯大人,晏大人之话尚未说完,你就急匆匆地出列为丁谓辩护,难道说你和丁谓是同谋不成?”
冯拯冷汗沿着后背就下来了,朝服几乎被冷汗浸透,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珠帘三叩九拜,颤声不迭地说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臣冯拯安敢与丁谓同谋?只是兹事重大,不但将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丁大人牵扯进去,更是涉及到先帝之陵寝,甚是惊骇天下视听。若是不加核实就这样定案,若是日后查明乃是子虚乌有之事,岂不徒惹天下人笑话?所以臣冯拯才斗胆出来向太后建言。”
晏殊却不气恼,语气平和地对冯拯说道:“枢密副使大人,晏殊可以向副使大人保证,晏殊方才所言之事句句是真,副使大人如若不信,晏殊这里尚有雷允恭、夏守恩等一众山陵使司衙门官员证言供词为证。”
枢密使钱惟演在一旁看着,只有暗叹一声,骂一声冯拯愚蠢,他不得不出来为冯拯和晏殊之间和些稀泥、打打圆场。冯拯是钱惟演的副使,晏殊到皇陵所核查之事又是钱惟演事先透过口信地,这两个人如果闹起来,岂不是钱惟演地笑话?事后岂不是平白让太后责骂?
钱惟演撩起袍袖,也出了朝臣之列。
“臣钱惟演请太后息怒。以臣看来,尚书晏大人手中证据确凿,丁谓罪名当是不小。只是本朝开国以来,从未诛杀过大臣。枢密副使冯大人也是听到晏殊大人方才所言丁谓其罪当诛,觉得应给谨慎从事,所以才向太后建言。臣钱惟演斗胆请太后开恩!”
珠帘后面沉默良久,没有声息,显然刘太后余怒未消。这厢冯拯冷汗仍不住地流出,前襟后背如从冷水中浸泡过一般。满朝文武俱都哑口无言,听候太后的圣裁。
又等了片刻,小皇帝赵祯的声音响起:“母后,以儿臣之见,不如派枢密副使冯拯和礼部尚书晏殊两人一同重新提审雷允恭和夏守恩,母后以为如何?”
刘太后叹息一声,道:“圣上所说有理。既然如此,冯拯、晏殊听旨。”
冯拯和晏殊连忙跪倒在地,道:“臣冯拯、晏殊接旨。”
“哀家着你们即刻提审雷允恭等人,审明案情,然后拟定罪状和处置办法,再禀奏于哀家与圣上。”
这边冯拯如何敢再多说话,立刻遵旨退出。众朝臣刚退出文德殿,就看见丁谓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原来丁谓退朝别了晏殊之后,回到府邸,刚与爱妾调笑了几句,就听到有眼线来报,刘太后召集众朝臣到文德殿议事。丁谓连忙洗手净面,穿好朝服,坐在正堂听候刘太后地懿旨传宣。可是过了大半日,也不见内侍来传刘太后的懿旨。丁谓思忖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他大叫一声不好,一股透骨的寒意冷彻全身!
晏殊!一定是晏殊!他上了晏殊的大当了!
当下丁谓连忙让家人备了一匹快马,也不及带随从,就独自驱马赶往宫城。到了宫城外边,丁谓下了马匹,提着官袍下摆,顾不得宰相仪容,一路狂奔向文德大殿。
丁谓在宫中一路上所见,那些平日里熟识的内侍俱都一个不见,而且宫内的侍卫也明显比平日增多,俱也是新面孔,丁谓心中更是惊疑。
到了文德殿,若是往日,那些侍卫见了丁谓,还不马上躬身行礼,放丁谓进去。可是今日侍卫却伸手把丁谓阻拦下来,板着面孔说道:“宰相大人,太后有懿旨,没有太后的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文德殿。”
丁谓心中更是寒冷,却强笑道:“无妨,本相就在一旁恭候太后宣召便是,还请侍卫小哥代本相进去向太后传个口信。”
侍卫点头进去。
就在此时,却见一众朝廷大臣从文德殿鱼贯而出,为首两人正是枢密副使冯拯和礼部尚书晏殊。一众朝臣见了丁谓,却全然没有往日围上来拜谒的亲热劲头,反而如见了瘟神一般,为空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