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初鸣 一百一十九:打十个!(六)” (第2/2页)
田双柚在发出那两个光球的时候还如此想着,他们田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因为这个钱小子才不得不从家中被送到了五灵宗,都是万般的不情愿,因此对钱潮自然都存了几分的恨意!
那小子的灵气耗尽了吧?
那件灵器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威能!
田双柚暗道,刚才钱潮那两把古怪的扇子想来使用时极耗灵气,看他脸色便知,钱潮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钱潮那边,他捏着手诀的几根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前面八场比试,与白徒那一场耗损了些灵气,而眼下这一场才是最耗灵气的,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
不过……依着钱潮的算计,这个田家女子其实已经入彀,但是此时若发动却不是火候,一来恐怕不能完全击败她,而来钱潮要击败她,则一定要她好好的吃一番苦头!
那硕大光球已经近在身前了!
扣紧的手指终于松开了,指尖处灵光一闪……
“八尺啄”一声呼啸……
就不见了!
两个并排撞过来的硕大光球一下子就暗灭了一个,发出了“噗”得一声,化作了一团光点消散,随即仅剩的那个光球一下子就将钱潮身前的破损大盾“嘭”得一下撞得粉粉碎,然后又直接撞在了钱潮并不健壮的胸膛上……
“钱兄弟……”彦煊一声惊叫!
而钱潮的身子则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第一次在地上翻滚跌撞而出!
与此同时,田双柚拼命的向一旁侧身闪躲,同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钱潮的八尺啄在击毁了一个大光球之后直向着后面的田双柚而去,尖锋所指正是田双柚的面门……其实是偏了一点,钱潮也不想在今日比试中就取她性命,但是依旧在田双柚白皙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等田双柚面色苍白、双目暴怒的扭过脸来时,断发纷飞中,众人都看到她脸上那道艳红的擦痕以及正淌下的血珠!
破相……
女子大忌!
钱潮留给她的!
……
地上的钱潮正挣扎着站起身来,原本他苍白的面色在受了一次重击之后居然潮红起来,胸前的衣袍被撞的破碎不堪,胸口以及全身更是说不出的难受,那层红光也早就不见,那面破损的大盾到底为他遮挡了一部分那大光球的威能,剩下的,就全靠那符箓来为他遮挡了,虽然未全挡住,但至少是保住了他一命,虽然受伤,但仍能勉强的挣扎起来。
“别过来……”
他喝止了正冲过来的几个同伴。
“没……分出胜负……”
然后“哇”得一下,钱潮便吐出了一口血来,先是伸手又阻止了彦煊,然后再狠狠得用衣袖一擦,却“嘿嘿”得笑了出来。
“陆兄,我的符箓……还不错吧……挡住了……嘿嘿……还要多亏了你呢!”
“唉,这……”陆平川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不要命了吗?”汤萍怒骂道,她从未见钱潮如此过。
“我能赢,你们看着就好!”这一句,钱潮说得声音不大,但四个同伴都听到了。
田家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人看向脸上受了伤的田双柚时,出人意料的现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似乎他觉得田双柚已经胜算不大了。
还有一人也相信钱潮能赢,那就是上一场与他动手的白徒,他终于见到了“八尺啄”发动时的情景,或者说又没有看到,因为白徒根本就没看清那根长长的如同长矛一般的东西飞出去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由此他也确认,自己认输当真不亏,那“八尺啄”若是钱潮对着自己用出来,恐怕他也是躲无可躲,不过,这位钱师弟明明可以一击取胜,却为何只在那女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呢,白徒才不相信是钱潮打歪了,其中必有缘由,只要看下去就好,自然接下来会更精彩也更惊人!
……
田双柚怒极反笑,一脸冷冷的笑意盯着钱潮就大步走过去。
而钱潮则也将一只手藏在袖中,眼睁睁看着田双柚走过来。
“住手!”
范衠一声大喝!
“好了,切磋而已,不可以性命相搏,比试到现在,差不多钱师弟与这位田姑娘是个平手,我这样说诸位应该都认同吧?”
这话就有些勉强了,至少田双柚身形站得稳稳的,还一脸不可遏止的怒意,而再看钱潮,身形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这样的情形,这位范师兄居然说二人是个平手,这可让许多人觉得范衠在偏帮钱潮。
“这也叫平手……”有人说了一句。
不过马上就被范衠冰冷无比的眼光逼得住了口,人人都知道范衠在宗内弟子中的修为和身份,惹怒了他可绝不是好玩的。
“这也叫平手?”田双柚也说了一句,语气冰冷无比。
“那要怎样?难不成你们二人要死一个才肯罢休吗?”范衠问道。
“他肯认输,比试就结束了。”田双柚说道。
“谁要与她平手!”没等范衠说话,摇摇晃晃的钱潮就回了一句。
“听到了?”田双柚看了范衠一眼“你这位钱师弟死不了,无非最后是颜面受辱,皮肉受苦……”
“哈哈……田家!我当然死不了,且看最后……谁受辱!”
“你们……”范衠到这时终于确认这位钱师弟与这个田双柚又或者她背后的田家之间有着莫大的恩怨“好吧,再给你们盏茶的功夫,最后站着的就是胜者!”
范衠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看到了汤萍正在向他使眼色,虽然不明白汤萍为何如此,但看汤萍的意思是对钱潮胜出很有信心。
……
汤萍的小动作没有瞒得过彦煊,她一脸吃惊的看向汤萍。
钱潮已经不能再战了,现在能站着就是强撑,若是再与田双柚交手,只怕最好的结局也是个重伤落败的下场。
汤萍叹了口气,说道:
“彦姐,放心吧,现在那女子多嚣张,一会儿就多狼狈,哼,钱小子,太狡猾了,一直在给她做圈套,而她就傻傻的往里面钻!”
“什么!”
不止彦煊,李简和陆平川也不看好钱潮继续比试下去,但听到汤萍这样说都吃惊不已。
“放心吧,钱小子早就给她预备好了。”
……
最终的对决开始了!
鸦雀无声!
“敢如此对我,换作别的地方,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田双柚冷冷的说道,此时她乌发披散,也显得狼狈不堪,不过随着一步一步的走向钱潮,脚下还有几把之前争斗中被她的光球击得折断的灵剑以及散乱一地的符箓,随着田双柚的步伐,她的乌发以及裙裾都开始无风飞扬起来,没了耳畔头发的遮掩,脸上那道伤痕更是显眼,本来身周围空无一物,还是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许多星星点点的黄点开始闪耀起来,围在她身周围聚拢成团,最终等她靠近了钱潮时,一个如同人头大小、亮黄无比的大光球就出现在她与钱潮的中间。
“来这里之前我知道了你许多事情,知道你很聪明,有手段,你也知道了许多田家的事,”田双柚用轻的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到“我知道你恨田家,不过……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恨……也是需要资格的,而你……明显不配!”
“最后给你个机会,只要当众认输,高呼一声自己败了,我便放过你,不然就算你能逃过今日,日后你终逃不出我的手心,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多眼睛看着了,我可以任意处置你!”
田双柚说完这些话时,看着钱潮,眼中有蔑视,愤怒,怜悯等等复杂的神色。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钱潮倒是满眼的笑意,虽然他身子都在摇晃不止。
“说完了?”钱潮问道。
“说完了。”
“那你……可以败了!”
藏在袖中的一个手诀最终是松了开来!
……
一道方圆几丈的火红赤炎光柱自田双柚的脚下骤然冲天而起,完全将她笼罩在其中,光柱之内热浪灼灼,火焰翻滚,随着一声惊呼,一个蓝色光幕包裹着一个身影向后疾退!
这就是钱潮早就布置的手段……
阵法!
先前他以符箓攻击田双柚,许多符箓看似因为没有奏效而飘落在地,好像也没什么人去注意地上的符箓。
汤萍直到后来才注意到这些,但她马上就想到了,那些散落一地的符箓不正是钱小子布置出来的阵法吗!
好狡猾的钱潮!
……
田双柚冲出那道红光之时护体的灵光几乎消散掉,她全身都在散发着蒸腾的热气,面色惊恐,但是随着她的向后飞退,就在她刚刚从那火红光柱中脱身而出的一刻,钱潮又变动了一个手诀。
一道冲天而起的蓝光又将田双柚笼在其中,虽然此时她双脚未曾沾地,但是蓝光之中是无尽的奇寒,置身其中,风雪咆哮,血脉为之凝滞,本来全身火烫痛苦无比的田双柚仿佛从滚开的油锅中折腾了几个沉浮,好不容易逃出来又直接跳入的了寒冰雪狱之中,瞬间全身凉彻!
前面的红光还在,身周围又是一阵彻骨奇寒,田双柚也是了得,虽然惊惧但还知道没命的向后飞退,同时拔高身形!
然后她就向后撞进了钱潮为她准备的第三个阵法之中!
第三道光柱尽是蒙蒙的土黄之色,无尽的飞沙在其中翻涌激荡,大风不止,呼啸不绝,田双柚的身子进入其中就觉得头顶两肩仿佛各压上了一座巨山一般,身形无法控制的向下坠落,而脚下则满是如同三千弱水一般的细沙,陷入其中必然再也无法脱身,大惊之中她却总也无法控制身形!
精疲力竭,灵气几乎耗尽,田双柚才狼狈无比的从中脱身,果然不出所料,一出来时就进入了钱潮的第四个阵法之中!
第四个光柱是雾蒙蒙的白色,田双柚好不容易从那土黄色的光柱中挣脱出来就陷进了一片纯白之中,头上不见天,脚下空荡荡,再也分不清那里是上下左右,那里是东西南北!
“你败了……认输的话……我便放你出来。”
白蒙蒙的一片中,不知何处传来钱潮吃力的声音。
过了一阵,里面才传来声嘶力竭的一句:
“哼!真当你能困住我吗!”
极度的懊恼和不甘之下,田双柚彻底发狂起来,不惜毁掉自己最后那个光球来脱身,在那白光之中,渐渐的透出来一阵黄光,然后整个光柱都变成了亮黄之色,最终渐渐消失,露出来早已精疲力竭如同要虚脱一般的田双柚。
“你的阵法……还是没困住我……”
“够了!”范衠飞到二人正上方一声大喝“现在我说这一场比试是个平手,总是没错吧!”
在范衠看来,虽然钱潮连番的阵法将田双柚弄得狼狈不堪又精疲力竭,但如今似乎钱师弟也没什么手段能彻底击败田双柚,而此时的田双柚与钱潮的情形几乎一般无二,都是全身灵气十不存一,身形摇晃随时都能倒下去,自然她也没什么手段再继续对付钱潮,若说平手,倒也合适。
范衠说完之后,田双柚倒是无话可说,只顾了在那里大口的喘息,不过钱潮却努力平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形,又厌恶又费力的说道:
“早就说过了……谁要和她平手!”
然后钱潮如同张弓搭箭一般左手前伸如持弓,右手后引如控弦,双臂张开时还有些颤抖,但很快随着他深深吸气,就稳了下来,如同拉开了一张众人都看不见的大弓,等他右手拇指松开时,却真有一声锐响如弓弦割破虚空,然后就见田双柚的身子一下子就被击得倒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