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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一箭射断蟒龙旗

369、一箭射断蟒龙旗 (第2/2页)
  
  “是!”
  
  然而眼瞅着战船也要离开,赵都安的声音再度滚了过来,他笑眯眯道:
  
  “世子殿下这就要走了?”
  
  前一句还是笑着,后一句便转为冷色:
  
  “徐景隆,本官让你走了么?”
  
  战船三楼,正要转身回舱的世子动作一僵,缓缓转回身,裹着狐裘的脖颈上一张脸不知是恼火,还是给冷风吹得,微微泛红:
  
  “赵都安!不要得寸进尺!”
  
  赵都安淡淡道:
  
  “徐景隆,本官没心思与你打嘴仗,今日这事,你大可以推给断水流,本官也懒得扯皮,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徐景隆压着火气,硬邦邦说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赵都安幽幽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忽然右手张开,道:“拿弓来。”
  
  众人没回过神之际,心思灵活的沈倦已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黄梨木弓呈上。
  
  这弓差点意思……赵都安有些遗憾地接过,熟稔地弯弓搭箭,抬起,于惊呼声中对准了庞大战船三层。
  
  而后,没给对方反应时间,“嗖”的一声,弓弦震颤!
  
  战船最上头,那一杆迎风猎猎飘舞的黄黑相间的靖王府私军蟒龙旗应声而断!
  
  旗帜倒下,于众目睽睽下掉落在江水中,掀起一簇浪花。
  
  赵都安丢下木弓,哈哈一笑,神采飞扬:
  
  “滚吧,回去替本官向王爷问好,说稍后再去当面拜访!”
  
  徐景隆脸色异常难看,靖王府私军尽皆变色!
  
  斩将折旗,这场下马威,他们颜面尽失。
  
  “返航!”徐景隆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旋即走回船舱。
  
  很快,庞大的铁甲战船破开水浪,远远驶离,来时雄壮巍峨,去时落荒而走。
  
  ……
  
  ……
  
  远处山腰。
  
  那高耸的“观景台”上。
  
  身材富态,以“吃货王爷”著称的淮安王缓缓摘下手中镜筒,啧啧称奇:
  
  “这次湖亭开始有热闹看了。”
  
  同为“世子”,性格却与徐祖狄、徐景隆大为不同的徐千皱眉道:
  
  “这个赵都安,真就嚣张至此么?一箭射断蟒龙旗,这已是侮辱了。”
  
  徐君陵仪态娴雅,走到父亲与兄长身旁,心中有些隐隐的得意:
  
  “我早说过,徐景隆非要摆下这一场,只会自取其辱。”
  
  “倒也未必,”淮安王徐安搓了搓被江风吹的硬邦邦的脸,眼神中透着思索:
  
  “走吧,上半场的戏看完了,也该回去休息下,等下半场了。”
  
  徐君陵看向父亲,试探道:
  
  “您指的是靖王的反应?
  
  徐景隆大败,这件事不算结束,等赵都安上岸,免不了与靖王有一场交锋。
  
  恩,今日徐景隆这艘船上,邀请的那么多宾客,都是那些站在靖王府,或者说站在朝廷对立面的地方士族的子女。
  
  他带着这一船人过去,既是找个外出游玩巧遇的由头,更是给赵都安看,给眼下湖亭城中那些尚未表态,举棋不定的各方势力看……
  
  所以,赵都安与靖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影响着朝廷开市的成败。”
  
  徐千愣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妹妹,一脸懵逼:
  
  “啊?这么复杂的吗?”
  
  徐君陵懒得搭理他,气质文雅的郡主静静望着父亲,道:
  
  “我们又该怎么表态呢?”
  
  大腹便便的淮安王收起镜筒,略显肥厚的脸庞上,小眼睛透着精明:
  
  “什么都不做,外人都说为父是墙头草,说为父这种人最容易倒霉,哪一方胜了都要清算……
  
  呵呵,这帮读书只读在口头的人却不肯动脑子想想,为何大虞九道十八府,要么是地方王府压过了世族,要么反过来世族压得王府没脾气……
  
  唯独在淮水道这个地方,为父却与各大士族相安无事?”
  
  淮安王丢下这番话,却没有解释,而是转身背着手,慢悠悠下楼去了:
  
  “走了,君陵你准备一下,带一份薄礼,稍后以私人身份去见一见这个赵都安。”
  
  “女儿知道了。”徐君陵轻轻点头。
  
  旁边。
  
  徐千继续懵逼,伸手拽住妹妹的袖子,迟疑道:
  
  “你俩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风太大,为兄没听清。”
  
  呵呵……行吧,风太大……
  
  徐君陵一副看自家傻哥哥的宠溺眼神:
  
  “下楼,回家慢慢说。”
  
  “奥。”
  
  ……
  
  ……
  
  官船上。
  
  赵都安目送战船离开,挥挥手,下令船只继续前行。
  
  转身走回了船舱,进入舱中的一瞬间,他脸上伪装出的诸多神采悉数消失不见,认真看向老供奉:
  
  “公公,方才我察觉有人窥探。”
  
  海棠神态错愕:“有吗?”
  
  她完全没感应到。
  
  海公公点了点头,说道:“岸上山腰那边。”
  
  赵都安问道:“知道是谁吗?”
  
  海公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当咱家是千里眼?还是精通探察的术士?”
  
  我就问问……你急啥……赵都安腹诽,转而问道:
  
  “那个断水流到底什么实力,方才是没留下,还是留不下?”
  
  海公公本想逞能说是前者,但终归还是叹息一声:
  
  “老了。武夫与术士不同,术士越老越强,武人过了巅峰,前方却都是下坡路。”
  
  语气意兴阑珊。
  
  海棠倒没意外,人老力衰乃天地道理,海公公活了一百多年,还能有世间境大圆满实力,已经足以自傲了。
  
  她认真说道:“你这般折辱徐景隆,之后上岸靖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赵都安却嘿嘿一笑,腹黑本性暴露无余: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赌靖王不敢做什么,恩,起码接下来几天不敢。多了不保证。赌给对方洗一个月里衣。”
  
  “好……诶,等等,”
  
  海棠一下察觉不对,没好气道:
  
  “你不能正经点?就不怕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
  
  赵都安哈哈一笑,看了眼装耳背,懒得搭理小辈斗嘴的老供奉,笑道:
  
  “那就看公公打不打小报告了。不过以公公对你的宠爱,肯定不想你因为这种事被陛下记住的吧?”
  
  蟒袍老太监坐在舱里,望着外头江上繁忙的湖亭码头,嘴角微微上扬。
  
  年轻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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